科技獵個性化閱讀，又一個爛尾夢？
大概在2004年的時候吧，當時還不是網易新聞中心總監的張銳參加了搜狐在三亞召開的“媒體高層聯誼會”，會上，時任搜狐新聞總編的李善友設計了一個游戲環節，要求各個小組“狂想未來搜狐的嘴臉”，最有創意的一組可以獲獎1萬元。
張銳提出了一個觀點，稱“未來搜狐的主頁不是千人一面的，而是每個用戶自己可以控制、設計的頁面風格、內容布局……頁面是你已經定制好的新聞內容，要聞頭條的位置各不相同。”最終，李善友為這個點子掏了1萬元腰包。這或許不是中文互聯網界第一次有人提及個性化閱讀，但卻是影響最為深遠的一次。一年后，抓蝦上線，鮮果則還要等三年。
如今看來，張銳提出的點子其實十分原始和粗糙，在交互層面上，他僅僅建議通過“標簽導航和RSS輸出”實現，而對于最為關鍵的“個性化”功能，也只是語焉不詳的寫下了“用戶注冊信息越詳細越精確效果越好”云云。
誠然，以當時之見，無論張銳還是李善友，皆無法想像如今一個普通的騰訊員工，都可以申請察看用戶ID基礎屬性的權限，而這些信息足以精確反推出該ID所有者的性別、年齡、職業、居所、愛好、交際圈甚至婚戀情況。同樣，以百度為首的廣告聯盟平臺方，也可以輕松將代碼鋪到數十萬個中小網站，抓包過億量級的cookie信息進行分析，并以人群、關鍵詞、地域等不同方式定向推送內容。
但此句“
我只看我想看的
”，卻成為了張銳《報網》系列博客之“走出Sina三步曲”的終篇。兩年后，張銳走馬上任，最終直達網易副總編輯一職。這位一直側重運營UGC內容的媒體人，與網易原本濃郁的工程師文化相結合，繼承了前門戶時代163個人主頁重2.0的內容風格，與另一位鬼才唐巖一道，為門戶網站趟出了一條新天地。
互聯網圈曾流傳這么一道八卦，說丁磊曾經“抱怨”過：為什么要這么多內容編輯來復制粘貼門戶網站？換上人數少幾倍的工程師，編個程序控制哪條內容上熱點，哪條內容加粗，不就行了？
這不可笑，真的有人這么干過。
2012年之前，百度新聞由一批“非媒體出身”的人員操控著，在這個信奉工程師文化的框大廈中，沒有什么信息是不可以通過機器控制的。于是，類似的思路也迅速套用在了新聞產品上——抓取全網新聞+自動排序+猜你想看+cookie判斷。
這樣最終出來的產品是什么樣子呢？感興趣的朋友不妨看一下騰訊首頁有個版塊叫“大家愛看”，新浪首頁有個版塊叫“猜你喜歡”，怎么樣？是不是感覺特別爛？
先放下這個問題，讓我們回到2010年后的一場“新媒體峰會”上。
今年4月，中國新媒體峰會在杭州召開，兩報三刊的媒體元老、正在狼性創業的何力開了腔：“比如，今日頭條，我故意看它與緋聞相關的，結果，兩三天后，他就給我推送這個。技術難以替代專業從業者。”對于“個性化閱讀”，何力歸納的很到位——
技術不能解決疏理和賦予意義的問題。
我對何力的這個說法深以為然。以為擁有足夠豐富的資訊來源、足夠權威的內容榜單、足夠精準的用戶資料，就可以把個性化這件事做好？錯了！
以下是我與同事探討為何要
將機器抓取改為人工編輯
的PPT內容。
1、實時發生的事件，機器在沒有參照的前提下，幾乎無法準確判斷哪個更有價值。
2、機器不會按照某種價值觀或內容標準采錄資訊，無法提供衡定的符合標準的內容，社區文化或產品文化也就無從談起。
3、機器很容易陷入“唯點擊論”、“唯速度論”、“唯效率論”、“唯海量論”的數據維度中。顯然，用戶需要的不只是數字，更有大把的人亟待從“信息過載”的世界中解放出來。
4、機器無法完成復雜的內容加工，比如更合適的標題、配圖、搭專題、做原創、與用戶互動……
所以，百度新聞的故事結局是，2012年底，他們從網易新聞（又是網易）打包挖來了一整個團隊。在從來不打卡沒有早班概念的公司里，這個團隊開始了兩班倒的日常。
網易無愧是中國門戶網站的黃埔軍校，不止輸送人才，還輸送價值觀。雖然張銳已辭職而去，但有關于個性化閱讀的嘗試一直未斷：聚合閱讀、薦新聞、自制各類訂閱源……其最新的舉措是，杭研出品的網易云閱讀，也將在新版中把個性化的“精選”放在APP首屏位置。（其實網易新聞的個性化推薦功能，也是這個團隊做的）
能夠盡可能節省讀者在眾多資訊中來回穿梭之古，無疑是功德一樁，但且不論如上諸多技術細節，止一個天問便讓機器迷戀派無法解析——“個性”真的可以被解讀嗎？“越有個性的人，越是主動型讀者，也就越不需要程序算法來幫他推薦該讀什么。”這是知乎上有關個性化閱讀排名第一的回復，我同意。
至今沒有一家中文互聯網產品依靠“個性化閱讀”成功，這雖然不注定代表什么，但足以警醒各位依舊在這條道路上奔跑的選手。同時，也祝愿有態度的網易內容產品線，能夠在個性化生存10年后，開花結果。
本文作者新浪微博@伯通李
文章為作者獨立觀點，不代表虎嗅網立場
向作者提問
加入文集
|
本文被轉載1次
首發媒體
| 轉發媒體
